代孕风波引发的法律问题思考

近几日，某明星“代孕弃养”一事抢占各大头条。在娱乐之余，我们更多的是深刻反思代孕风波背后，所隐藏的法律问题和伦理道德。经记者大量走访调查发现，近年来我国地下“代孕黑市”呈现畸形繁荣的状态，因代孕而产生的各种纠纷和风险也与日俱增。这其中涉及的法律风险与纠纷及其复杂，甚至触碰到社会道德伦理的底线。科技进步带给社会快速发展的同时，也让人性的善良与丑恶都更加尖锐化，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完善法律法规，提高自身修养。那么从法律层面我们该如何看待代孕与弃养一事呢？

据知情人透露，代孕一般有三种情况：一是精子、卵子由需求方提供，体外受精后进行胚胎移植，借用代孕妈妈的子宫孕育；二是仅精子来自需求方，卵子由供卵者提供，由代孕妈妈孕育；三是仅卵子由需求方提供，用第三方的精子进行体外受精后，由代孕妈妈孕育。

虽然我国法律明确禁止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但近年来，代孕地下产业链却日趋活跃，规模不断扩大。目前我国明令禁止开展代孕服务，但这并没有遏制住代孕行业野蛮扩张的步伐。代孕转入地下，一些人出高价走非法途径。非法代孕打破了传统生育观念和生育秩序，带来一系列医疗、法律、伦理等风险。

一是医疗风险。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生殖内分泌科主任朱依敏介绍，正规医院的取卵手术对环境要求高，必须无菌、恒温。而大部分地下代孕，往往寻找非正规诊所取卵，存在消毒不彻底、器械重复使用、操作不规范等问题，供卵者和代孕母亲有可能遇到健康风险。

二是法律风险。近年来，因代孕引发的法律纠纷多发，包括代孕合同纠纷，由代孕引发的抚养权争议、继承权争议等。首先，代孕在刑法上过是不构成犯罪的，理由是法无明文规定。那么问题来了，甲找乙代孕生了一个孩子，甲和乙是否都具有抚养孩子的法定义务呢？这个就是毋庸置疑的了，这就是代孕面临的法律风险之一了。生而不养，这是法律所不允许的。其次，很多人在代孕前，都会签订相关的协议，大多条款都会约定：孩子出生之后，与代孕妈妈毫无关系，亲生妈妈只需要向代孕妈妈支付一笔钱即可，但是这种协议通常都是无效的。如果出现两人都互相推脱不照顾孩子，那么二人都可能会触犯遗弃罪等，面临刑事风险。在次，我国原卫生部2001年出台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明确规定，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配子、合子、胚胎。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对医疗机构实施代孕技术的行为，卫生行政部门应给予警告、处以3万元以下罚款，并给予有关责任人行政处分。

尽管国家卫生健康部门加大监管力度，查处了多起涉嫌从事代孕违法违规活动的案件。但这些查处的案件仅是“代孕黑市”的“冰山一角”。依然有很多人在法律的边缘游走，还有很多家庭和个人仍铤而走险的去尝试。因为，依据目前的规定，卫生健康部门只能对正规的医生和医疗机构进行管理；代孕中介违法成本很低，是“代孕黑市”屡禁不绝的重要原因。对代孕问题，仅靠卫生健康部门一家很难实现有效监管。只有加强卫生健康、市场监督、司法机关等部门的联动，才能打击“代孕黑市”，促进生殖辅助医疗行业健康发展。

三是伦理风险。代孕行为，是对传统的道德观和人伦观发起的新的严峻的挑战，代孕妈妈和代孕子女的尊严会受到践踏，有些代孕妈妈变成了可供挑选的“生育机器”。一些代孕子女出生后，一旦父母感情破裂，代孕子女的处境会非常尴尬。一些代孕子女由于存在生理、器质性缺陷，被认为是“残次品”，遭父母嫌弃。还有一些代孕子女被“退货”、“拒收”等，造成身份问题成迷，甚至到最后连生活处境都困难。这些问题的出现，更多的是对人性和伦理道德的考验，代孕行为很大程度上，是违背了社会最基本的公序良俗原则。

目前，世界各国对于代孕的态度各不相同。法国、瑞士、德国等国禁止代孕，英国非商业性质的代孕属于合法行为，美国有20多个州对代孕有不同程度的法律认可。多位受访专家表示，《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仅是部门规章，层级过低，监管力度远远跟不上形势需要。国家应就人类辅助生殖技术问题制定专门的法律或行政法规，一方面加大对代孕等违法违规行为的惩处力度，另一方面应区分对待非法代孕行为和生育障碍患者渴望拥有下一代的需求，依法合规发展人工授精、胚胎移植等方面的辅助生殖技术。

冯娴英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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